腳步還未踏入南寮的土地上,耳邊就已聽到一陣陣飛機轟隆隆的聲響,氣勢如此龐礡。這是一個美好的早晨,一切從步入南寮漁港開始,南寮漁港位於新竹西北方,我們下公車後,伴著滿天在空中翱翔的風箏,映入眼前的是孩子在草地上奔跑的身影,笑聲說明了這片土地帶給他們滿是天倫之樂。堤防邊幾個漁夫愜意的聊著天,所有人都恣意 在陽光微風中,這裡的生活步調可說是無與倫比的美麗,然而遠處望去,部分區域塵土飛揚,鐵皮施工鋼筋水泥等等破壞美感的和諧,發出的噪音也十分惱人,就在我們進一 步的訪查當地居民,發現南寮並非我們看到的如此。 我們一行人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中,嘗試著藉由在地人的口述了解這地方的風土人情,我們走著走 著在一間廟宇前,有位看起來年紀稍大的阿伯正在 製作漁網,他說這是抓鰻苗的工具,他的職業是漁夫,從 10 歲就開始學習捕魚,到現在 50 幾歲了,而這工具的製作也是由上一代傳承給下一代才得以 延續,但現在越來越少人從事漁業,他也憂心這項技術將會後繼無人,他說他都是跟朋友一起出海捕魚,而這漁網就是掛在船旁邊作捕魚使用的。 我們聊著聊著阿伯手中的漁網也製作的差不多了,這時 原本坐在後面喝茶的另一位阿伯笑容滿面且富有熱情的走過 來向我們介紹這張漁網的使用方式。這張漁網是由兩根竹竿 在大約前端 1/4 處交叉綁起來然後下面垂掛著一張網子而 成,如下面附圖所示,而使用方法就是將兩根竹竿往外側拉 開放入水中,待魚群游入網中便收起,而網子的末端有個開 口連著個管狀網袋,網袋末端的開口會放著一只木盒子,用 以收集鰻苗,如下方附圖所示,經過他詳細的解說之後,我 們對這漁網的使用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近幾年南寮漁港似乎逐漸轉型做觀光產業,在端午節於舊港會有為期 10~11 天的划 龍舟競賽,屆時海上會有四條龍舟,而阿伯還很自豪地說他還曾經當過舵手,所謂舵手就是控制船的方向行駛之人,一條龍舟上就一位舵手,所以總共會有四位舵手,阿伯非常興奮地告訴我們在比賽那段期間會有大批遊客前來觀賞,場面是鑼鼓喧天、歡聲雷動,好不熱鬧,阿伯還邀請我們明年一定要來感受一下現場熱烈喝采的氛圍,我們聽了也感到興致勃勃相約明年有機會要來現場體驗一下這熱鬧的慶典活動,講到這裡我們的採訪似乎也告了一個段落,於是我們感謝兩位長著給予我們的回饋,使我們更加了解這座曾經裝載著豐富傳統文化也乘載著多數人生計的漁村,即使現在風光不再如以往璀璨,但這也激盪出漁村的轉型與改變,朝著另一個方向成長,而我們也希望藉由我們微薄的力量拿起筆描繪下這縱使物換星移卻仍風采依舊的傳統小鎮,使得它的神采得以繼續延續在後人的印象之中。 頂著烈陽,我們一群人先漫步到了南寮新港,一艘艘價值不斐的大船映入眼簾,我們挑了其中一 艘的大船的船長作為採訪對象,大家都叫他為魔鬼 船長,不過為甚麼是「魔鬼」呢?原來是因為他的抓魚經驗之豐富,像是最近正值烏魚產季,他說最適合烏魚的海水溫度是 19-21 度,如此精準的數字判斷,正好配得上他「魔鬼」的名稱,不過,他卻對「船長」這兩個字很不以為然,他說:「只要上 了船,每個人都是船員。」 如此坦率且無私的態度讓我們由衷的佩服,然而即使是如此老成持重的船長面對時代的變遷卻也不得不低頭,他說:「以前的政府還會加減補助一些燃料費,現在的政府 不但沒有補助,還限制了捕魚種類,再加上中國大陸漁船的肆意入侵,漁獲量逐年遞 減,也因此南寮的年輕人不再願意從事漁業,到其他繁榮的地方另謀生路。」說完,魔鬼船長揮一揮衣袖,頭也不回地就向我們告辭了,突如其來的告別令我們錯愕,在他身 上,我們看到了歲月的痕跡,感受到了今非昔比的殘酷。 漁業,由於各國際之間簽訂的海洋保育條約,接受到直接的衝擊。伴隨著補助逐年減少和政府對漁民的不重視,不斷增加的 出航成本使得漁民生活日益困頓。南寮,一個小小的漁港,也面臨了轉型的挑戰。街道上風味十足的裝置藝術、跟著人群而來的 攤車、散發濃郁起司味的的碳烤披薩、甚至即將改建成公園的舊港,南寮居民用不同方式經營著不一樣的生活。 一群人初訪南寮,漫步在大道,耳邊響起不同於激昂的捕魚歌, 而是悠悠的輕音樂。時間很快就到了傍晚五點,隨著夕陽西下,街頭上談天的老人們也紛紛回到各自家裡享用老伴為自己準備的晚點。即使過去的捕漁生活隨著餘暉漸漸走入那些退役漁翁的心中,但逐日興起的觀光業,或許能像草地上逐風而起的風箏那般帶給這裏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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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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